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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看不清面目
 说完,回身就走。阮天华朗笑一声道:“朋友不把话说消楚,就想走么?”嘶的一声,一道人影,从黑衣人头顶掠过,落在他面前,拦住了去路。黑衣人怒声道:“你要待怎的?”

 阮天华目光注,冷然道:“朋友只要说出是什么人支使的,我二师叔、三师叔人在何处,我就可以放你走了。”

 黑衣人冷笑道:“朋友可曾把你二师叔、三师叔交给我吗?如果没有交给我,怎么要问我人在何处?阁下这话说得岂不可笑?”阮天华长剑一指冷喝道:“朋友这是我动手了。”

 黑衣人冷笑道:“原来你是要和我动手,那就不用多说了。”刷地从身边掣出一条软鞭,随手一抖,说道:“你可以出手了。”话声甫出,软鞭随手打了半个圈,就呼的一声,朝阮天华斜砸过来。

 阮天华没想到他说动手,就动手,手法奇快,不竟沉喝一声:“来得好。”长剑往上挑起,使了一个“粘”宇诀,嗒的一声,架住了鞭梢,再含劲一吐,把软鞭直开去。

 黑衣人也不是弱手,鞭头受震。他却随着出之势,画了个弧势,由上而下,又朝阮天华而来。阮天华长剑再发,迅疾往下削出,那知黑衣人手腕连振,一支软鞭忽而自上而下。

 忽然自左而右,手腕转动极速,软鞭也随着上下左右飞舞,变化繁复,令人不可捉摸。阮天华天资聪颖,深得“行意剑法”以意使剑的诀要,这一展开剑法。

 只见他剑发如风,身形飘忽,开阖回环之间,身剑如一,倏忽进退,轻灵已极。两人出手均快,不过片刻工夫,鞭影,剑光,已经织成一片,两条人影,宛如兔起鹘落,难分敌我。

 阮天华眼看对方武功居然不在自己之下,口中大喝一声,长剑陡然扬起,剑蓄内劲,当的一声,接住对方软鞭,向外封出。

 身形侧进,左手一记劈掌,朝黑衣人右肩劈去,右手紧接着一震,把对方一支软鞭震得手飞出。黑衣人大吃一惊,急急后退了两步。阮天华一击得手,岂肯放过,跟着剑追上。

 黑衣人左手朝外一格,当的一声,架住了长剑,原来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尺许长的短剑。不,他右手也有一柄,左手一下架住长剑,身形疾进,右手匕首就朝阮天华心扎来,出手之快,如同电闪。

 这下却是大出阮天华意外,被得脚下往后连退。黑衣人得意不饶人,双匕连发如轮,攻势绵密,连珠不断,一口气攻出了十几招之多。

 阮天华长剑被他封出门外,记记都是贴身急攻,那有你封架、还击的份儿?只有步步后退,左右连闪,才算避开了对方的双匕的威力,口中大喝一声,长剑也随着挥出。他被连连后退,心头自然怒极。

 这一下长剑出手,登时气势为之一盛,剑光如练,同样一剑紧过一剑,回环刺出。黑衣人手中虽有一对匕首,总究不过尺许长的短剑,利于近攻,不利于速战,阮天华长剑连挥,剑光缭绕全身,你无法冲近身去,就未免落了下风。

 除了拨挡对方剑势,根本没有你还手的机会。战之际,阮天华一剑过,黑衣人但觉寒锋拂面划过,赶紧低头疾退,一顶毡帽已被剑光劈落,盘在帽内的头发,登时披散开来。黑衣人口中一声尖叫,身形闪动,一溜烟朝右首一片树林中飞掠进去。

 阮天华一剑削去对方毡帽,耳中听得尖叫之声,不为之一怔。他没想到黑衣人竟会是一个女子,既是女的,而且人家已经逃入林去,“逢林莫入”尤其是夜晚,更不能贸然进入。

 想了想,阮天华决定放弃,先回去看看四师叔回来没有,免得他担心。阮天华一边往回走,一边思索,自己会不会当真是自己追错了人呢?就在此时,忽然听到一声极轻弱的呻,传了过来,此刻夜虽不算太深,但这一路上,都是荒山野地,万籁俱寂之际,这一声呻入耳。

 虽然不响,却也极为清晰。阮天华不觉停下步来,目光朝声音来处注去,却又不见人影,要待举步,又觉得这声呻,不会太远,此人若非生了重病,便是身负重伤,自己既然遇上了,岂可不顾而去。正待向四处找寻,又听又是一声呻传了过来。

 方才只是在经过之时,偶然听到,现在他正在注意,听来就更清楚了,那呻之声,是从数丈外一片疏林下传来,这就举步走了过去。疏林,树木当然生得不密。

 阮天华跨入这片疏朗朗的树林,走了不过五六步,就看到一株树下,蜷伏着一团人影,又是一声低沉的呻,从那人口中发出。

 阮天华走近过去,问道:“朋友…”他只说出两个字,就感情形不对,这人的身形,看来极,心头猛然一震,急忙一惊而至,目光注处,这蜷伏着的人,不是三师叔夏鸿晖还有谁来。

 急忙俯下身去,把三师叔扶起,口中急急问道:“三师叔,你怎么了,伤在那里?”夏鸿晖脸色苍白,双目神光极疲。

 只是张了张口,呻着用手指指口,似乎说不出话来。阮天华看得心胆裂,急道:“三师叔是中了贼人一掌,伤在口么?”夏鸿晖点点头,伸出一只颤巍巍的右手,五指抓动,好象要拿什么东西。

 突然间勾曲的五指朝外疾吐。扑的一声,入阮天华口。阮天华只觉口一阵剧痛,他总究为人机警,趁势往后一仰,倒跃出去,惊怒道:“你不是三师叔。”

 三师叔是形意门的人,自然不会使出如此毒的爪功来。夏鸿晖一跃而起。狞笑道:“不管我是谁,今晚你是死定了。”纵身急扑过来。

 忽然刷的一声,从斜刺里飞出一条软鞭,朝夏鸿晖横扫到。夏鸿晖一怔,慌忙跃开,大喝一声道:“什么人?”软鞭象灵蛇般收丁回去,在两棵树身间出现了一个黑衣人,冷冷的道:“是我。”夏鸿晖狞笑道:“好小子,你敢挡夏某的横。”

 黑衣人冷笑道:“你戴着面具,揭下来给我瞧瞧。”夏鸿晖应道:“好。”话声出口,刷的一刀直劈过来。

 黑衣人身形一晃,软鞭往上挥去,左手寒光闪动,一支锋利短剑面刺出。夏鸿晖急忙向旁跃开。黑衣人右手一振,鞭影划着弧形又向他卷去,鞭影甫发,左手短剑又斜刺过去。

 夏鸿晖一柄朴刀无法封挡黑衣人的两件兵刃,被得连连退了两步。黑衣人停步不追,左手短剑忽然收起,冷笑道:“凭你还不配和我动手。”

 夏鸿晖眼看机不可失,正待挥刀扑上,突觉双足膝盖象被针刺了一下,两条腿登时一软,再也站立不住,砰地一声跌坐下去,黑衣人连看也没再看他一眼,软鞭一收,俯身抱起阮天华,往林外走去。

 夏鸿晖黑暗之中,看不到自己膝盖上中了人家什么细小暗器?口中大喝道:“小子,你敢和咱们作对,你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但他站不起来,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走去。却说范叔寒追踪前面的黑影。

 虽然他竭尽全力,却是无法拉近距离,这样足足追赶了半个时辰,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树林,眼看黑衣人投入林中,范叔寒蓦地一震,此人好像是有意要引自己出来,莫非他们要施展“调虎离山”之计?一念及此,范叔寒也顾不得追踪敌人。

 立刻往回赶。等他赶回庄中,阮禄告诉他阮天华去接应他了,他心中暗叫一声:“不好。”站在屋脊上四处张望,没有任何动静,阮天华会去哪儿呢?一直到第二天阮天华也没有回来,范叔寒坐不住了。

 这接连发生的事情,让他再也无法坐等。他向阮禄代一下,出门而去,现在有三件事情:一是大师兄的下落。二是二师兄、三师兄到底有没有出事。三是阮天华又到哪里去了。

 这么多事情接连发生,到底是为了什么?不知不觉已到正午,发觉前面路旁有一处面摊,范叔寒也觉得有些饿了,于是走了过去。面摊的生意好像并不太好,几张板桌上,只有疏疏朗朗的几个人,有的还在喝酒。有的正在喝茶。

 范叔寒目光一注,口中不觉咦了一声,举步朝右首一张桌边走去,双手抱拳,叫了声:“三师兄。”

 原来那个低头吃面的正是他三师兄夏鸿晖,他听到范叔寒这声“三师兄”不觉抬起头来,一下放下面碗,惊喜的道:“会是四师弟,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?天华呢?没和你同来?你还没吃东西吧,快坐下来好说。”

 范叔寒在他横头坐来。一名伙计送上茶来,范叔寒也叫了碗面,另外又关照他切一盘卤菜,一起送来。伙计退去之后,夏鸿晖问道:“四师弟怎么没和天华一路吗?”范叔寒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三师兄没和二师兄在一起吗?”夏鸿晖目光左右一溜。

 忽然低声音道:“愚兄原是要赶回去找你的,在这里遇上你就好,大师兄已经有眉目,被一批不知路数的人所劫持,囚在一处大宅之中,二师兄怕人手不够,特地要愚兄赶回来通知四师弟的…”

 范叔寒听得心头一震,急急问道:“大师兄被囚在什么地方?”夏鸿晖声音说得更低,悄声道:“杜家园。”范叔寒道:“离这里远不远?”夏鸿晖道:“只有三四十里路。”范叔寒问道:“二师兄呢?”

 夏鸿晖道:“二师兄留在那里暗中监视。”范叔寒道:“对方是什么人,摸不到一点底吗?”夏鸿晖微微摇头道:“二师兄说那里是一座空宅,占地极广,对方的很少进出,进出都在晚上,而且以黑布蒙面,看不清他们面目,但身手都极高强。”

 范叔寒道:“那是什么路数呢?”夏鸿晖道:“二师兄经验老到,连他都看不出这些人的来历,可见这些人的神秘了。”

 范叔寒迟疑的道:“他们劫持大师兄,总有个目的吧?”夏鸿晖深沉一笑道:“四师弟总有耳闻,对方劫持大师兄,还不是为了“形意真解”吗?” hU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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